皓月当空,夜色溶溶。
方之玄收到一封匿名书信,让他按照指引,独自前往曙英县,否则,宁云溪性命不保。
低眸阅信,楚兰彤目色,几分惊异,几分担忧。
“老爷先前断言,溪儿和小高大人虽然失踪,但不会有危险。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
“溪儿出事,高大人会不会也……”
方之玄安抚。
“夫人勿忧,溪儿安然无虞,小高大人亦无事。”
沉思之下,他瞳色,如夜深邃。
“此人夜深传信,敛迹、设谋俱是急迫,十分可疑。”
“兴许,溪儿已经脱身。”
“他们原定,非是今日传信,不料,遇到意外状况,所以提前施计,引我入局。”
楚兰彤放心几许。
“既如此,老爷不必理会。”
暗自记下书信内容,方之玄折好信纸,放回信封。
“良机难得,此一行,我非去不可。”
楚兰彤一头雾水。
“为何非去不可?”
“什么良机?”
方之玄从容不迫,解释缘由。
“皇帝臣下,莫名其妙多出一个宁苍墨。”
“他似乎,知道我的真实身份,有意无意,向皇帝透露。”
“皇上对我,一直怀有疑心,受宁苍墨荧惑,心中疑忌,日渐加重。”
“宁苍墨才智超群,深得重用,我们想要除去祸患,一时之间,未可成也。”
“为今之计,须先解决眼前困境,取得皇上信任,而后,方可徐徐谋计,对付宁苍墨。”
楚兰彤提出疑问。
“老爷所说,跟璃王之计,有什么关系?”
“良机何在?”
方之玄苒苒解答。
“璃王意在,仿照六皇女旧计,以我为质,引导皇上,主动交出铜事台一众。”
“事成,他再利用铜事台众人,攻入帝瑾王府,以达弑主目的。”
“皇上失去铜事台保护,处境岌岌可危,难免惊慌不安。此时,我若救回铜事台诸位大人,他势必打消疑心,托付信任。”
楚兰彤闻言一惊。
“如此听来,帝瑾王处境,也是岌岌可危。”
“老爷应当谋计救驾,万不该弃去。”
方之玄说明。
“周先生运筹千里,有他左右局势,王爷绝对不会有事。”
他面露惭愧,谦虚而道。
“我实愚才,不给他们添麻烦,便算是帮忙了。”
楚兰彤板起脸来。
“老爷总是妄自菲薄。”
“你实愚才,我当如何?”
方之玄连忙哄话。
“夫人莫恼,怪我失言,我这就改。”
“我们蛰伏敌势,行动多有不便,冒然谋计,或给他们增添麻烦。”
楚兰彤满意一笑。
“老爷这话,听着还算合理。”
方之玄展臂,抱她在怀。
“谢夫人赞许。”
他正容,一丝不苟,部署计策。
“溪儿随身之物,不宜留在我府。我带在身上,等见到溪儿,便还给她。”
“敌者书信,我自销毁。以免皇上,猜疑我们真实身份,我必要做出被人绑走的痕迹。”
“夫人只需假作,一觉醒来,发现我不见了,便矣。”
楚兰彤直抒见解。
“老爷何苦冒险,取信于皇上?”
“皇宫防卫薄弱,不正是我们进取的最佳时机吗?”
方之玄温柔耐心。
“夫人此言差矣。”
“皇上不可能为了救我,调离臣下所有人。”
“目下,能攻薄弱者,一是帝瑾王,二是璃王。”
“帝瑾王以仁爱治天下,不能背负戕害义兄之名;璃王,乃周先生长子,早晚归心帝瑾王,更是不能身染污名。”
他怀抱,日暖风恬。
“夫人别担心,我去去即归……”
夫妻二人依依惜别,话罢,方之玄留下被人掳走的痕迹,继而,依着辛跃渊指引,隐迹赶路,至澹泊雅宅。